婆婆，那一段不为人知的旧时光（46）——奚落！
01
老板把我犹豫不决的表情看在眼里，像变戏法般掏出一张纸片递给我：“这事不急，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等你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双手接过他的名片，礼貌地说：“好的，谢谢。”
男人见我满脸紧张的感觉，主动笑了笑：“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你朋友。”
说完，他转头朝川德看了看就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电话。”
我也站起来：“谢谢。”
男人刚走了一步又转了回来：“我这人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小姑娘，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再犹豫：“你可以叫我晓晓。”
男人伸出手来，真诚地说：“晓晓，今天认识你很开心！”
我把手也伸了出去：“刚哥，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男人把手率先收了回来，别有深意地说：“晓晓，自信一点。其实你很优秀又这么年轻，你这个年纪的女孩人生有无限的可能。一定要想办法走出去，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话正中我下怀，我终于对他笑了：“嗯，我记下了！谢谢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话。”
“晓晓，那我们后会有期？”
心中并没打定主意的我，唯有展开甜甜的笑容：“呵呵。”
我发现很多时候当你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微笑反而是一把万能钥匙。
男人并没再对我穷追不舍，而是大方朝我挥手告别离开。
重新坐下来的我把留在桌子上的那张名片小心收好，和他说了这么半天话我的心情也平复不少。眼睛转去舞台的方向，专心欣赏起台上乐队的表演。
02
一边欣赏，一边回想酒吧老板刚才的话。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环绕左右，过去19年积攒下来的自卑情绪涌上心头，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可以站在那个五光十色的舞台。
在我过去的印象中，一直默认酒吧是一个风月场所。自从跑出来工作后，每次给家里打电话我妈总会在电话结束时要慎重其事说上几句：“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洁身自好，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一定不能去。”
“城里那些花花世界，最容易迷惑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姑娘。我们是正经人家，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
想起妈妈的话，我开始警惕留心观察酒吧的每个角落。我意外发现这里除了灯光暧昧昏暗外，但还是很安全的。在场的众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规规矩矩并没电视剧中那些出格的举动。
而且我细心地发现，吧台那边帅气的调酒师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子。闪耀着繁星的酒瓶，在她灵活的手中穿梭样子有着说不出的潇洒哦。
不知不觉中，我偷偷看了她好久。
然后我还注意到现场的服务员，也有女孩子。因为光线的缘故我无法看清她的脸，但从身材的轻盈程度来推断应该非常年轻。
虽然起初是被姚箐强行坳过来，而且还有了之前那段不愉快的插曲。但现在完全冷静下来后发现自己被逼无奈走这么一趟，也算开了一回眼界。
算不算因祸得福？
尚且没有答案，但涨了见识！
如果在平时就算有人在背后拿鞭子抽，扪心自问我也没勇气独自踏进这样声色场所的大门。
03
我发现在酒吧这样的场所，时间是静止的。
一首又一首歌结束，一瓶又一瓶酒喝完。
在场众人的眼神，肉眼可见变得迷离起来。
众人皆醉，唯我独醒。
不远处围在姚箐身边的朋友们，已经一个个东到西歪。那个长发女孩连站立都无法独自完成、只能靠在还没她人高的胖男人怀里。可即使这样，她还是颤巍巍举着酒杯高喊：“喝，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姚箐情况比她稍微好一些，半靠在沙发上歇息的她冷眼旁观长发女孩不肯罢休的丑态，嘀咕道：“像什么样子，不要钱的酒喝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扶着长发女孩的那个胖男人看到姚箐嫌弃的眼神，连忙小心赔不是：“不好意思，妮妮今天一时开心失态了。”
姚箐不屑地对那个胖男人挥挥手：“行了，快把你这个女朋友带回去吧。她这样子发酒疯丢死人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她是一样的人。”
胖男人脸一沉，拽着怀里的女孩作势就要离开。可能是他力气不够，没拽动反而被长发女孩推着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就跟后面端着酒杯的服务员撞到一块去。
还好那个服务员眼明手快，避免一场灾害。
可即使这样，闹出的动静依然不小。
别看那个长发女孩人瘦瘦的，一副弱不经风娇滴滴的模样。其实她娇小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力气非常大，之前她把我硬推上舞台唱歌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
我同情地看了一眼那个跌跌撞撞胖胖的男人。
04
即使这样，长发女孩并没有所收敛。
没站稳的她，扶着旁边一根柱子不依不饶继续叫嚣：“喝呀，你们怎么不喝了啊？”
看到这一幕的姚箐恼羞成怒，瞪着那个胖男人发狠道：“拜托，下次我们朋友聚会不要带她来行不行？一个百货公司的小售货员，一身小家子气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我明明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和她说几句话，她就真把自己当成我的朋友赶也赶不走。她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姚箐的话立马引起身边人共鸣，七嘴八舌开始讨伐起来：“就是，给她一点阳光就灿烂。我和她说几句话，就开始对我评头论足起来。她以为她是谁，谁不知道她的底细。”
“哼，我是看在姚箐面子上才和她喝酒。她竟然天真以为和我们同坐一个桌子喝酒，就是我们的姐妹。不知天高地厚，还说明天要来我家玩。拜托，我和她很熟吗？”
在众人的讨伐声中，胖男人的脸色一阵比一阵难看。紧绷着脸的他这下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情，发了狠劲死命拽过攀在柱子上的长发女孩扬长而去。
就连长发女孩高声喊痛，死死圈住她手臂的人当作没听见一般继续拽着她冷脸往前走。唯恐多留一秒，自己已经碎了一地的面子要再被人按在地下摩擦。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兴致勃勃看猴把戏的众人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姚箐收回厌恶的眼神，像个没事人端起一杯粉红色的鸡尾酒在嘴边轻抿。时不时，还对舞台上的川德挥舞一下手臂叫几声好。
05
身为置身事外的看客我，最后看了一眼长发女孩他们消失的背影。之前在她手上吃了暗亏的我，此刻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听完众人对她无情的奚落后。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这时陆续有人起身朝姚箐走来和她告辞离开，随着人群三三两两的离去原本人头攒动的酒吧变得空旷起来，就像一场高潮迭起的演出终迎来落幕时候。
姚箐脸上也渐渐露出疲倦神色，掩着嘴浅浅打了一个哈欠的她朝川德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一首歌毕，川德走下舞台走到姚箐身边。两人耳语几句后，川德起身去打了一个电话又折回来。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晓晓，我刚跟姚箐司机打了一个电话。你收拾一下东西，等下我们就走了。”
我点点头，指了指堆积成山的礼物有些为难：“礼物这么多，等下怎么带回去？”
川德瞅了一下成堆的礼物，想了想说：“我去找刚哥借几个大的袋子过来。”
我听到刚哥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突然想起之前给我递名片的酒吧老板就叫刚哥。这时姚箐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川德，司机他说什么时候把车开过来？”
我见状，自告奋勇地说：“要不你告诉刚哥人在哪，我去找他借一下吧？”
06
随着姚箐又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川德指了指吧台左边的小门说：“那个门后面就是刚哥的办公室，你去敲门找他帮一下忙，你就直接报我名字好了。”
我应声站了起来，朝那扇小门走去。
经过吧台的时候，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看那位帅气的调酒师。表情酷酷的她竟然友好朝我笑了一下，看来这个酒吧的工作人员并没他们外表看上去那么冷酷难以接近。
我也朝她友好笑了笑，就敲门走了进去。
见来人是我，刚哥从一堆账本里惊喜地抬起头：“晓晓，你想好了？”
我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哥，我东家孙子的女朋友要回去了。我想问你临时借几个大袋子装那些生日礼物，不知道方便吗？”
刚哥听我说明事情的原委之后，并没起身。
而是指着角落几个空纸箱说：“袋子没有，只有空纸箱子你看行吗？”
我扫了一眼马上点头：“行，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礼物正好可以装一块。刚哥，那我就拿走了？”
刚哥一挥手：“随便拿。”
“谢谢。”
“举手之劳，说谢谢太客气了。”
我走到角落挑了两个最大的空纸箱子，一左一右拿到手里就准备离开。
身后响起刚哥的声音：“晓晓，我之前和你说的事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一晃可就没了。”
我没回头，只是爽快大方应下：“好的，我回去好好想想。”
“我等你的好消息。”
07
等我拿着纸箱子走出来，舞台上的演奏已经停止。
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除了原本和姚箐坐在一起喝酒的那几个女孩和她们身边的男朋友之外，就只剩下工作人员。
我没敢停留，马上走过去把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按照大小分类放进空的纸箱子里面。装好之后我特意仔细检查一遍又一遍，生怕漏了什么回头那位大小姐要找我的麻烦。
川德陪在姚箐身边，见我忙着整理东西正想起身过来帮忙的时候。我连忙趁着无人注意对他轻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这一场生日会下来，我已经能深刻感受到姚箐对我的敌意。没有实力与她抗衡的我，只能尽量小心翼翼夹紧尾巴做人。
越长大越明白，年龄带给我们通透的背后是委屈。所以很多事到最后不是真解决了，而是算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过来在川德耳边说了几句话。川德听完后扶起微醺的姚箐，隔空对我说：“晓晓、车快到了，我们回家了。”
我说好，马上起身。
川德见状拍了拍那个服务员和他耳语几句，就扶着姚箐径直朝前走。原本围坐在一堆的朋友们，也三三两两开始起身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起朝门外走去。
我为难地看着两个大箱子，正在思考如何把它们完好无损拿出去的时候，那个和川德说话服务员走到我身边说：“我来帮你拿吧？”
我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一双装满善意的眼睛。
心中大喜的我，连忙说：“谢谢你！”
那人笑了笑：“小事，是顾念叫我过来帮忙的。要谢，你回头去谢他好了。”
08
我和那个服务员一前一后捧着纸箱子出来的时候，酒吧的大门外已经停了两辆车。我认出其中一辆正是我来时坐的那辆车，但姚箐并没第一时间上车离去。
她和川德并排站在热闹的马路边上正在和自己朋友拥抱，依依不舍话别。如果那个长发女孩没因为醉酒出丑提前离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加入她们的队伍？
一辆车载着几个人正欲离去，车上的人摇下车窗热情和姚箐告别。尽兴的姚箐也笑到一脸灿烂，大力挥手给车里的人告别。
又来了一辆车，这样深情的告别仪式又再重复一次。再来一辆，还是如此。
直到最后，现场的人就只剩下姚箐和川德。
还有两个大箱子和我。
姚箐盛大的20岁生日宴会正式落下帷幕。
司机下来开了车门，川德把姚箐小心扶进后车厢。然后嘱咐司机打开后备箱的门，大手一挥拿起我脚边上其中一个分量不轻的纸箱子塞了进去：“晓晓，今天辛苦你了。”
我马上说：“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我弯腰想去搬另外一个纸箱子。川德连忙制止我说：“我来吧，这些粗活本来就该男人做。你去车上歇着，回家后早点休息。”
我冲他感激地笑了笑。
09
我还按照来时的样子，轻轻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我瞅到姚箐眯起眼睛把头半靠在车窗上。我收住自己的呼吸声，唯恐惊扰了她。
很快川德上了车，姚箐的头自动靠向了他。
车缓缓启动，只剩下沉默。
与车外号称“不夜城”繁华形成强烈的对比是车内沉默，越来越静了，我甚至听不见呼吸声。
就在快到家门的时候，之前一直闭眼休息的姚箐突然张开眼呢喃道：“川德，我今天很开心。你开心吗？”
川德的身体没有动，他的头始终望着车窗外出神：“马上就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你喝了不少，到家记得喝杯热的蜂蜜水醒醒酒，这样人会舒服很多。”
姚箐居然蛮横起来，她把川德的头扳过来面对自己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开心吗？”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必须马上收回自己的视线。我把头扭向一旁，装作专心看街景。
良久，我听到川德的声音在沉闷空间里响起：“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
姚箐似乎还有些不满意：“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老好人一个。”
川德闷闷地说：“大晚上的，你说这个干嘛？”
姚箐声音提高一个度：“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就你无条件地对我最好。他们以为现在对我好，我就看不清他们背后的盘算。”
姚箐失控一般大笑起来：“他们心里想什么，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是不说，看他们像小丑一样演戏多好玩。”
听到她的笑声，我背后莫名生出一股凉意。
姚箐声音瞬间变得温柔甜腻起来，和平时没有两样：“川德，你和他们不一样，不管我妈妈说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川德，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你听到没？”
10
川德的声音瞬间有了温度：“你喝多了，不要再说话。回去好好睡一觉，醒了给我打电话。”
车载着我们已经到了顾家的大门口，我留意到屋内依然灯火通明。平常若是这么晚，老太太和李姐应该早就睡下了。
此刻很明显，她们在等我们。
司机把车停稳后，就主动下车后去帮川德开门。我第一时间开车门下去，车外新鲜的空气袭来，甩甩头这纷纷扰扰的一天总算结束了。
我下车后，姚箐似乎又拉着川德说了好些话。
我乖乖站得很远等待，司机也是如此。
把车内的私密空间留给他们话别。
这时满脸倦意的李姐已经走了出去，她见状连忙走到我身边，悄声问：“晓晓，今天的生日会怎么样？”
我想了想，决定从姚箐的角度出发说明问题：“挺好的，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李姐看似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那你了？”
听到这话，我停顿一会。
如果今天不是我运气好的话，那么被人推上舞台的我又是怎样的场景？万一我五音不全唱歌跑调，众目睽睽之下窘迫的我又该如何收场？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颜面尽失，落荒而逃。
一想到这里，我僵硬扯了一下嘴角违心地说：“我也很好。”
李姐这才露出彻底放心的样子：“那就好，老太太还没睡在等你们。”
我问道：“老太太，人在哪？”
“大江陪着她在客厅说话，浓茶都不知道喝了几杯。”
其实我想说何必了，但微笑的我什么都没说。
（未完待续！）
朋友们好，我是生活在魔都的70后中年宝妈。谢谢来看我的叨叨念念，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必删。喜欢请在今日头条@怡然心绘在魔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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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晨报记者张沁
来源： 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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